【叶蓝】无秘 02
*金融职场文
*办公室恋爱
chapeter 2
蓝河仔细打量了这间两层高的小楼，外表看上去有些年纪，内部倒是重新翻修了一下，是时下最流行的白灰色北欧风。整个格局都十分简单，客厅只放着一张三座沙发，茶几上乱七八糟放着一沓项目资料，木质地板上铺了层厚厚的地毯。
他默默地跟着叶修身后，抬眼打量起跟前刚刚睡醒还居家装的男人，实在没法把他和自己印象中的投行精英形象挂钩。
“啊，我先回屋换个衣服，你稍等的。”
蓝河眼看叶修似乎有把他扔客厅然后自生自灭的意图，立马追问了一句。
“那个，叶总，黄少叫我过来跟您学习一段时间，您看要不一会儿我们去办公室熟悉一下项目资料？”
叶修这会儿也算是意识清醒了些，他看了眼蓝河手中的小登机箱，又转身指了指一个方向，“刚好还剩下另外一间房，你睡这吧。”
“诶？”蓝河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
叶修这才抬眼，不动声色仔细打量起蓝河来。
也不知道黄少天从哪里挖来的小伙子，明明简历上写着两年工作经验，他个头不算太高，肤色白嫩，看上去还像是刚出校园的大学生。特别是长了张娃娃脸，面带微笑的时候似乎还有一颗小虎牙，对比起自己来，散发着青春无敌的荷尔蒙。
他见蓝河还没明白，把话细说了一遍。
“这个屋子就是办公地点，我平时起居也都在这边，还剩下一间空房你可以先收拾收拾，缺什么一会儿去买，或者你淘宝也行。二楼有个小露台，我一般在上面办公，上面无线信号比较好，WiFi密码贴墙上了。”随后又补了一句，”记得开票，可以报销。”
“啊？我记得我们在H市有固定写字楼的呀？”蓝河看了眼未来他即将生活与工作的地方，有种被自家老大卖当山沟里的错觉。
“咱们团队现在自负盈亏你懂不懂。半年都住酒店也不合适，跟我挤挤，我不介意。”
大哥，你不介意我介意啊！谁要下班了还跟上司朝夕相处面面相觑的？蓝河突然就明白了黄少天在走之前给他的那个眼神，不是留恋，是深深的同情。
叶修从兜里掏了跟烟，想着房东最初再三叮嘱的一层不许抽烟，只把烟叼在嘴里，又把打火机跟烟盒放回兜里。
“租写字楼有什么用，在哪儿办公不是办呀你说是吧？”叶修看着蓝河错愕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蓝河的额头，“跟着我，用这里做事。”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这房子……”好奇宝宝依旧在提问。
叶修眨眨眼，小声的说：“老冯私人给租的，不走部门财务。他那么铁公鸡，能让他出点血就不能便宜他。”
这人言简意赅，把自己占便宜的事儿说得理直气壮。
蓝河被这份坦荡震惊了，瞪大了眼默默的看着叶修。眼见对方丝毫不觉得这个方案很有问题，只好把感慨默默吞回肚子里。
很好，与老板同吃同住同工作，刺激，带感。
等到叶修回了自己房间，蓝河推着箱子走进自己被分配的那间卧室，他一关上门，看着周围这完全陌生的环境，突然产生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恍惚。
虽然早知道叶修重新回GDC带队上面一定给了很大的业绩压力，蓝河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可能要吃苦的打算。不过看目前这个架势，蓝河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还需要打碎了重新加固。
可他这一副睡到自然醒的样子，倒也不像是站在风口浪尖的样子。反而是在飓风风眼，周遭越是喧嚣，它越是平静。
而且，与想象中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简直自带一股莫名的气场，把别人眼中高大上的投行业务不知不觉带成了黑心小作坊的画风，也真是怪不容易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派系斗争也好，利益分配也好，他这个级别看得太浅，还是别碰的好。
一旦安顿下来，奔波之后的疲惫感浮现了。
蓝河打开行李箱，想换掉这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衬衣西裤，可翻遍了一水儿的各色衬衫，只找到了两件最简单的T恤短裤。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在考虑，反正没什么时间去H市逛逛，私服就随便带了两身。
算了，自家老板这个画风，想必也没立场说些什么。
蓝河简单归置好了箱子里的物品，拿着洗漱包走了出去。
洗了个清爽的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蓝河看着客厅没人，便抱着电脑上了二楼。他刚露出个头，蓝河就听见叶修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这次稍微好了点，穿了个正常的黑色T恤，不过脚上依旧是双人字拖。再配上那声口哨，你说是街边混混也有人信啊。
老板这种画风……真的好不适应啊？？？！！！
他脚步一顿，又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叶总，我收拾好了过来办公。”
叶修看着蓝河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他换掉了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整个人气质都柔和了好几分。发梢还带着点未吹干的水汽，肤色带着点红晕，简直像个毛绒绒的活物，果然是个大男孩模样。
“我说，你这是花季雨季还是十八岁的天空啊？”
蓝河听见叶修问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啊？”
“你老啊些什么。我说你，看着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喻文州怎么放心派你去吃跟那帮老油条谈项目，不被吃了都算客气的。”
“呃……”蓝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也不是头一个人这么说他，之前跟着喻总黄少出去谈项目递名片的时候也多多少少会收到这种打量。不过平时穿正装的时候还能勉强唬，人家多半会客套一两句青年才俊，好让场面不那么尴尬。
“喻文州什么毛病，都喜欢招些小屁孩吗？黄少天也是，叽叽喳喳，谈个交易结构几句话的事儿他能绕个十八弯。”
“但是我们黄少业务专业性方面没得说，市场嗅觉特别灵敏！我们G市的业绩起码一半都是黄少带着我们做的项目。”
一听到自家老大被这么开玩笑的数落了两句，蓝河不由得出声辩了一句。
哎哟，这小子还挺护短。
他倒不是故意说人劣势，只不过这些行业老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或激进或稳健，都是战术与策略，当然了，与自身性格与专攻领域也有很大程度上的关系。比如B市团队的王杰希，就是被形容为魔术师般的操盘风格。
“你们团队也倒是有特色，都是男生，还都怪活泼的。那个号称少年神童的孩子叫什么来着，跟黄少天一脉相承那个。”
“瀚文，卢瀚文。”
也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奈何喻文州的风控思路过紧，预测到再好的时机也容易转瞬即逝。”
蓝河还想说两句，只见叶修掐了手里的烟，打开了电脑，“不扯远了，来吧，说说你对这个项目的理解。”
嘿！怎么翻篇儿这么快。
等到项目聊完，已经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本身项目思路倒是很清晰，一个房地产公司的结构化融资。资金端已经有几家银行在洽商，但是基金共投的交易结构，必须要有自营资金的参与。然而，目前问题则在于投行业务条线本身自营额度有限，而且资金成本相对较高，算上资管通道费，夹层的超额收益没什么赚头。
叶修听着蓝河分析了几点项目要素，这孩子倒是不错，基本面的分析都在点子上。
“如果你是投资者，你出投这个项目吗？”
“啊？”蓝河思考了一下，很诚实的作答。“我的话，本身风险偏好较谨慎，这个项目的还款来源虽然有经营性收入，但不稳定，存在一定的风险。如果在同样的收益率水平，我可能会选择更加优质的标的。”
“嗯，我们在分析考虑一个项目的风险时，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投资者，你的选择就代表着答案。”
叶修又点了根烟，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收益率太低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蓝河挠了挠头，这种层面的问题他之前没太在意过。“我之前一般只负责项目的尽调方案，至于放款和收益测算的部分我没太了解过。但是这个资金成本确实是有点高了，不知道这个价格还有没有得谈？”
“谈肯定有得谈，G市、S市、W市、B市这几只团队的自营成本可从来都不是纸面上的价格。”
“那我们这边……？”
叶修被我们这两个字包含的团队意识取悦了，他笑着冲着蓝河眨了眨眼。
“我可是能拿到比他们还低的价噢。”
这人简直狡黠的像个老妖怪。
TBC